激荡三十年16：民营经济生机勃勃 国企成了大包袱

各位书友大家好，欢迎继续做客老齐的读书圈，今天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，叫做土洋之争。当时有一家快餐店叫做红高粱，他号称要挑战麦当劳，说麦当劳开在哪我就开在哪。而他卖的东西，就是河南的羊肉烩面，夸下海口2000年全世界开2万家店面，7成国内，3成国外。这其实就是一场蹭热点的营销，目的就是吸引媒体关注。他象征性的开了那么几家店，然后就不了了之了。在南方有一个新亚集团，他的快餐荣华鸡，当时也用了类似的营销手法。他说肯德基在哪我就在哪？一直折腾到了2000年，基本就全都关门了。

但起码在1995年，外企的日子都不好过，中国民营企业正在四处调动民族情节，然后对外企发起了猛烈的价格进攻。而对于价格这个武器，一时间真让外企感到头疼。他们对于价格的反应总是滞后的。甚至大名鼎鼎的杰克韦尔奇，面对国产企业把灯泡价格降到2块钱的时候，他也无计可施。另一个想大干一把的巨头惠而浦，进来投入了5亿美金，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，先是收购了雪花电器，但却没搞出什么名堂，最后一直亏损。在洗衣机，冰箱，微波炉各条战线上，全都输给了国产品牌。

这一年在北京，首钢的著名领导周冠五黯然下台，他下台的时候首钢已经成了一个商社类的多元化公司，甚至连大衣都经营，还卖过计算机。拥有自己的银行和船队。这就是周冠五的梦想，他要把首钢变成日本三菱那样的财团式企业。1994年，周冠五把首钢带到了巅峰，粗钢产量823万吨，位居全国钢企之首。但三个月后，他被自己坑爹的儿子给害了，他儿子涉嫌经济犯罪，周冠五也被轰下了台，后任首钢掌门毕群是原来的冶金部副部长，他到任后形容首钢是一团乱麻，什么都乱。之后的日子里，首钢由全盛转向衰落。他先后涉足软件，计算机芯片，甚至机器人，然后就木有然后了，2002年光首钢日电一家企业就亏损2.3亿、

1995年两块广告牌很说明问题，第一块是纽约时代广场，999药业的霓虹灯闪烁，赵新先站在那里接受媒体采访，这个时间，是三九最辉煌的时候。赵新先正在梦想打造他的企业航母。不断的通过并购装入企业，但他却没有点石成金的妙招。2003年5月，这块广告牌被拆除，也就意味着三九梦想彻底破灭。

还有一块树立在中关村，上面写着，中国人离信息高速公路有多远，向北1500米，这是北京瀛海威的广告，33岁的张树新是一个从中科院下海的女商人，起初倒腾BP机，后来去美国接触了互联网，回国开始干起了瀛海威，他要打造一个会员制的互联网俱乐部。但现在一听就知道，会员制上网，本身就和互联网的广泛连接的趋势不符。所以注定也是一场游戏一场梦，那一年真正的大牛是一个叫做杨致远的华裔，他创办的雅虎成为了巨头，1996年雅虎上市，当天市值就高达8.5亿美元。他的成功也让一众中国互联网精英看到了希望，大家开始去疯狂脑补尼古洛庞帝的数字化生活，开始对互联网的未来幻想。一场互联网的启蒙运动开始在中国出现。只不过那会的互联网还叫做，英特耐特网。4月份在杭州，马云就开始了他的中国黄页创业，当有人问题这是个什么玩意的时候，他编造了一个谣言，他说别尔盖茨说了，因特奈特网将改变人类的方方面面。这个谎言多年以后他自己才亲自辟谣，比尔盖茨从来没说过，而是他自己胡喷的。事实上当年比尔盖茨是反对互联网的。

在浙江宁波电信局上了两年班的丁磊，实在忍不了这么无聊的工作，他不顾家人反对。决定跳槽到一家美国数据公司当工程师。他也是互联网的第一批用户。仅仅一年他就再度辞职，彻底创业。

当然那个年代最火的互联网企业还是瀛海威，他其实就是，你买一个账号，然后通过这个账号，接入互联网，在这上面可以看新闻，聊天，论坛等基础功能。但这已经让大家觉得不可思议了，简直包罗万象啊。

这一年的福布斯杂志首次评出了中国富豪，第一位就是刘永好兄弟。第二位的是东方集团的张宏伟，第三位是当时的海南开发商冼笃信，第四名就是牟其中。从这一年开始，社会的价值观开始改变，以前大家崇拜劳模，崇拜雷锋，而这一年之后大家越来越崇拜富豪，崇拜财富。

年底在中央电视台，上演了一场大戏，央视广告部主任谭希松，策划了一场广告资源竞标，他的目的就是为中央台多创收，这个出发点无可厚非，但日后证明，这个事情成为了中国不少企业的鬼门关。1995年已经是广告招标的第二年了，上一年杀出了黑马，这就是孔府宴酒。当时根本不值一提。甚至没人知道，老齐也是多年之后才知道，原来孔府宴酒和孔府家酒根本就不是一家。就是这个无名小厂，当年当选标王，他一共花了3079万元。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可能是个冤大头，但在随后的一年央视真的很给力，把孔府宴酒塑造成了年度销量最好的白酒。于是1995年，各路豪杰看到了甜头，所以全都闻风而动。这些人中间，有一个叫做姬长孔的人，这就是秦池酒的厂长，相比于孔府宴酒，秦池也毫无名气可言。但姬长孔却觉得，孔府宴酒可以，他一定也可以，于是带了6000万北上，决定试试运气。最后秦池6666万，拿下新一届标王，这一天震惊了全场，甚至全场在坐的，完全没人知道，秦池到底是什么玩意。

那个年代的广告是简单粗暴的，标王的消息一出，秦池就已经一夜爆红。1996年，当年实现销售收入9.8亿，比当标王前增长了5倍。姬长孔第二年再来到央视，他自豪的说，开来一辆桑塔纳，能够开出去一辆奥迪。而今年我们要开进一辆豪华奔驰，开出一辆加长林肯。这一年秦池继续当标王，而他的代价是，3.21亿，有人问姬长孔为什么是这个数字，姬长孔说没有为什么，这是他的手机号码。秦池疯了，整个企业都被央视逼疯了，姬长孔看到了孔府宴酒在失去标王之后的销量一落千丈，所以他只能往前闯，哪怕是万丈悬崖，他也要试一试。试了也许还有机会，不试肯定就是个死。

1996年在河南郑州，一家百货商场开业了，相比于原来的国营商店，这里的售货员竟然会笑，这让很多人都感到新鲜。甚至这个商场成为了河南继少林寺，之后的第二大旅游景观，这就是著名的亚细亚，中国第一个现代化的购物中心，他的总经理王遂舟给自己定下了5年规划，2000年前，全国开设1000家连锁商场。

民营经济蓬勃发展，但国有企业就没那么幸运了，这一年是国有企业利润最低的一年，亏损的企业比比皆是。而且生产出来的产品大量积压，有统计工业企业库存高达1.32万亿，比五年前增长率10倍。现在已经不是物资紧张了，而是已经出现了产品过剩。人民日报也有文章分析了国企困局，第一亏损居高不下，年均亏损500亿，所有亏损的企业中有7成都是国企，第二是效率差，库存每年都有30%的速度上升。第三是效益比下降，资金流水和成本利润率都比非国企要低。

国企这么困难，已经基本癌症晚期了，只有输血才能维持生命，关键是哪找血去呢？还记得几年前有人提出来的用股市替国企脱困吗？这么缺德的方案竟然实施了，92年股市出了认购证风波后，国家迅速组建证监会，然后上来就把发行权给抢过来了。这一下股市就变成了国企的大烟馆。谁不爽了都可以来抽一口。顿时心旷神怡。把一些垃圾企业先发债，完了债转股，都卖给股民。国企拿到钱了就能造几年。这么干还有一个好处就是，把股市变成了一个蓄水池，把居民存款都圈进来了。省的大家都出去炒物价。在最初的那几年，上市公司的质量很差，基本都是困难重重的国企。还有好多虚假报表，跟证监会唱双簧。而股民什么也不懂，跟着屁股后面一通接盘。后来发现财务造假，你也没地方告他，因为是证监会批准发行的，你打上市公司的脸，就顺道把证监会的脸一起打了。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。

后来证监会也觉得有点过，所以出台上市公司必须三年净资产收益率达到10%，才能配股，于是大家玩的特别好，基本都达到要求，全都踩着10%的财务线，这其实一点都不难，把亏损的资产拿走，把另一块资产注入，一折腾ROE就达标了。要不收入不够，就把净资产做低。反正有的是办法，财务游戏让监管形同虚设。一些垃圾国企上市之后，更加不思进取了，因为本身他赖在股市上就是香饽饽，有的是公司愿意重组他，所以天天就在那炒来炒去，然后把名字改来改去。反正就是大家都开心。这一切中央看在眼里，恨在心里，但他有什么好办法呢？又一场国企改革，似乎已经迫在眉睫。那么这次朱镕基又要怎么改革呢？咱们明天接着讲。

今天在蜻蜓FM 老齐开讲《史蒂夫 乔布斯传》